第3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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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兆夜這個問題, 可把孟飲冰問笑了。
“蘇兆夜，我覺得你們家不應該從事半導體行業，去做面具多好？原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, 幾乎是零成本。”
就蘇兆夜這臉皮厚度, 還怕賺不到錢？
蘇兆夜嘴唇抖了抖，忽然就失去了力氣，向後靠在走廊墻壁上, 靜靜看著孟飲冰, 面頰和嘴唇慘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, 額頭沁出細汗, 看起來倒真像是絕癥病人了。
孟飲冰，看起來已經徹底走出他們的過去，向著沒有他的未來越走越遠。
只有他還囿於原地, 死守著他們的回憶不肯放手。
但他怎麽能放得下？
無論是過去體貼的孟飲冰，還是現在格外囂張和鮮活的孟飲冰, 都讓他移不開眼睛。
他也可以向前看, 可以和孟飲冰一起去爭取未來, 為什麽孟飲冰就不願意看他一眼？
哪怕只有一眼都好。
胃部火燒火燎擰著疼, 蘇兆夜捂著腹部，深深彎下腰，側影格外的淒涼。
他的堂弟眼尖, 註意到他顫抖的手和幾乎沒有焦距的眼神，暗道一聲不好，硬著頭皮又叫了孟飲冰一聲。
“那個, 你看我堂哥特別不舒服, 能不能讓他進去休息一下？不管怎麽說都是條活生生的命，你那麽心善, 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個認識的人出事對不對？”
孟飲冰冷笑：“那你這麽大一個活人，還是他的親戚，都不會打個120？行了，別擋我路。”
蘇兆夜的堂弟一急，伸手就去扯孟飲冰的衣袖：“哎，哎！別呀——”
孟飲冰向後一閃，一把拎住他的衣領，擡手向外一丟。
蘇兆夜的堂弟瞬間雙腳離地，向後摔去，腦子懵了兩秒，屁股重重落地，劇痛從尾椎骨炸裂開來，惹得他無法控制地哀嚎起來，兩只手在空中亂揚，沒幾下就碰到一個什麽東西。
我不是離走廊兩邊還有點距離嗎？
蘇兆夜堂弟的哀嚎頓了一下，恐怖的聯想翻湧沸騰，整個人汗毛直立，顧不上摔疼的地方，連滾帶爬地往遠處逃，一路滾進墻角團起來才停下。
被他撞到的顧雲霆蹙著眉，站在電梯門口，莫名其妙又有種不太對勁的預感。
孟飲冰松開門把手，大步迎上去，有點責怪地說：“你怎麽回來了？都沒和我說一聲。”
顧雲霆迅速收回目光，攬住孟飲冰的肩膀，笑容溫柔：“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。發生了什麽事，家門口怎麽來了陌生人？”
陌生人？好一個陌生人！
蘇兆夜驀然擡起頭，眼中快噴出火來，孟飲冰忍著笑，用下巴指了指他：“喏，瞧見沒，就他，得了胃癌，過來賣慘來了。”
胃癌？
顧雲霆頃刻瞇起眼，遮住眸中淬了寒霜的銳利，心下冷笑不已。
這個蘇兆夜真是賊心不死，孟飲冰已經和他分手了，他還糾纏不休，妄圖用病情逼迫孟飲冰，簡直無恥之尤！
一個快死的人，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，怎麽好意思腆著臉皮來糾纏被他傷害過的人？
太自私了，根本就不在乎孟飲冰的感受，只想著自己能舒坦。
顧雲霆的視線對上蘇兆夜的眼睛，兩人眼中跳躍著同樣的厭憎和不滿，不同的是，顧雲霆對蘇兆夜充滿了鄙夷，蘇兆夜滿眼都是對顧雲霆的嫉妒。
“蘇家是破產了嗎？”顧雲霆毫不避諱，直接當著孟飲冰的面扭曲蘇兆夜的本意，“看病都看不起，借錢直接借到前男友這來了。”
“顧雲霆，別以為我怕了你，以蘇家的底蘊，真鬧起來還不一定是誰吃虧！”蘇兆夜臉色陰沈，表情難看得要命。
顧雲霆輕描淡寫道：“你大可以試試。”
孟飲冰沒有說話，靠在顧雲霆身邊，冷冷看著蘇兆夜，用這種姿態表明態度。
蘇兆夜的堂弟扶著墻壁，從角落裏爬起來，盯著面無表情的顧雲霆，腿腳都在戰栗。
雖然他剛碰到的不是鬼，但這人是顧雲霆啊！
正是這個人，一手截斷了他們蘇家大半個關系網，要知道他們當時還在E國，都沒能逃過顧雲霆的算計，這人手段到底有多深誰能都摸不清。
可不比什麽妖魔鬼怪更讓人害怕？
蘇兆夜是瘋了嗎，和這樣一個人搶人？
難怪老爺子這麽著急……
蘇兆夜的堂弟心念電轉，眼看蘇兆夜雙眼噴火，生怕蘇兆夜失去理智和顧雲霆對著幹，來不及多想，拖著酸疼的身體一溜煙小跑到蘇兆夜身側，用力架住他，不讓他和顧雲霆起沖突。
“堂哥、堂哥，風度，你註意風度！”他隱晦地提點道。
蘇兆夜雙眼發紅，怒到極致，甚至想放下一切和顧雲霆直接拼個你死我活，被堂弟阻攔，第一反應不是權衡利弊，而是反手撞開他，幾步逼近顧雲霆。
他知道顧雲霆力氣驚人，但心中沒有絲毫畏懼。
原本他就自愧於沒有顧雲霆那麽大權在握，導致孟飲冰受了很多委屈，是以才更不願意在顧雲霆面前低頭，總要證明自己比顧雲霆能給孟飲冰更多。
而他堂弟這一勸，等於把他放在遠比顧雲霆弱勢的地位，如何能讓他不驚怒？
這就是在提醒他不如顧雲霆有掌控力。
蘇兆夜一拳揮出，落在顧雲霆身上的目光，活像要吃人。
他堂弟楞了下，匪夷所思地看著他，想上去阻攔蘇兆夜，但兩人已經動起手來，雖然比不上孟飲冰，但哪個都比他厲害多了，他貿然插進去只有挨打的份，就在一邊猶豫著不敢動。
孟飲冰也沒有出手，抱臂在一邊看著。
蘇兆夜看起來確實有點問題，比上次要虛弱，更不是顧雲霆的對手，他沒必要出手。
顧雲霆沈著臉，冷靜地尋找蘇兆夜的破綻。
蘇兆夜被怒氣催動，每一拳都格外狠辣。
兩人互相挨了幾下，激烈的搏鬥中，蘇兆夜帶來的檢查報告散落一地，有兩張飄到顧雲霆腳下，顧雲霆隨意掃了眼，臉色一變。
他迎上蘇兆夜揮出的拳頭，一腳踹在蘇兆夜小腹，硬生生將他踢退好幾步！
孟飲冰察覺到他情緒變化，忙上前一步，將戰局分割。
“怎麽了？你看到了什麽嗎？”他問顧雲霆。
蘇兆夜捂著腹部，陰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顧雲霆身上，卻不敢再輕舉妄動。
“這個人……”顧雲霆撿起報告仔細看了幾眼，視線很快定格在看診醫生的名字上。
孟飲冰：“什麽？”
顧雲霆從牙縫裏擠出幾聲冷笑：“這個醫生我知道，出了名的收錢辦事。十多年前，南陵省的首富就是讓他出具了一份假的體檢報告，哄得發妻以為自己身患絕癥，主動把同父異母的妹妹介紹給他，希望妹妹能在自己死後照顧他和兩個孩子。”
紙包不住火，事發後，那位首富的發妻意識到一切都是丈夫和妹妹的計劃，備受打擊之下做出傻事，最後還是她的一兒一女為她討回了公道。
出具檢查報告的醫生被拆穿，自然在國內混不下去，偷偷逃往國外。
顧雲霆看著驟然停止動作的蘇兆夜兄弟，神情甚至稱得上陰森：“我還以為他們去了哪裏，原來是去了你們蘇家當家庭醫生。”
蘇兆夜呼吸一滯，神色忽然空白。
蘇兆夜的堂弟有些驚駭，咽了咽吐沫，壓低聲音問：“顧總你……怎麽知道的？”
還這麽清楚前因後果？
顧雲霆：“因為我就是那一兒一女的舅舅。”
這人雖然跑得很快，卻不是消失在人世間了，只要有心，總能找到他。
顧雲霆和兩個外甥一直關註著這個人，自然知道他的事情在業內可謂如雷貫耳，出事後，還有幾個人正經找他看病？
哪怕在國外，也是別有用心的人去找他居多。
顧雲霆註意力轉到蘇兆夜身上，對方呼吸格外急促，汗水從蒼白的臉頰上滾落，打濕了一小片衣領，渙散的目光昭示著對方現在可能正處於眩暈中。
“蘇兆夜，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對飲冰糾纏不休。”顧雲霆嗤笑，“沒想到你連糾纏，都靠的是謊言。偽裝絕癥賣慘，你這種做法很難不讓我懷疑，你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。”
“閉嘴！我沒有，我不是！”蘇兆夜啞聲嘶吼，跌跌撞撞撲向顧雲霆。
他是真心求孟飲冰原諒他，給他一個機會的，哪有顧雲霆說的那麽不堪？！
他堂弟嚇了一跳，連忙架住他，表情一會兒陰一會兒晴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顧雲霆收緊手臂，把孟飲冰攬得更近：“你自己到底什麽想法，你自己心裏清楚。你並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，只是覺得，認錯就能挽回飲冰。一旦你達成目的，要不了多久，你就會故態覆萌。”
因為這樣的人，心中其實只有他自己。
即便是一時好了，等到他覺得危機過去了，骨子裏的低劣和自私就會再次冒頭。
他永遠學不會好好珍惜另一個人，只知道讓自己開心，而不會真正去關心另一個人的感受。
“你這樣的東西，不配獲得原諒！”
顧雲霆撂下這句話，第一次沒有征求孟飲冰的意見，就推著他往屋裏走。
以前他還將蘇兆夜視為情敵，即便故意無視對方，內心也是重視的，生怕哪一天孟飲冰又想起蘇兆夜的好。
但現在，他不會再把蘇兆夜視為對手了。
這樣的人，不配獲得孟飲冰的關註，也不配做他的對手，連放在一塊提起，都是對他一片真心的侮辱。
他發自內心喜愛和在乎孟飲冰，尊重孟飲冰的一切想法，蘇兆夜根本就不配和他相提並論。
顧雲霆大步走到家門口，孟飲冰被他推著，卻沒有一點異議。
顧雲霆說出了他想說的話，他當然懶得再和蘇兆夜交流。
虧了他不是原主，不會因為蘇兆夜的賣慘心軟，要不然原諒這麽一個連絕癥都能造假的人，事後得知真相，怕是能氣死。
蘇兆夜差點沒嘔出一口血，忍著肺部快炸開的疼痛，狠狠瞪了顧雲霆一眼，一把推開他的堂弟，幾步走上前去扳孟飲冰的肩膀。
“你不要相信他的話，他就是為了追求你故意汙蔑我！”
努力挽回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？
這明明就是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，怎麽到了顧雲霆嘴裏，就變成了別有用心？
到底是誰別有用心，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？
孟飲冰皺眉，反手拍開他：“滾！”
蘇兆夜眼睛徹底紅了：“孟飲冰！”
“幹什麽！幹什麽！餵，那邊那個，你找我鄰居的麻煩作甚！”
一聲暴喝打斷還想伸手扒拉孟飲冰的蘇兆夜，對門的鄰居哐當一聲推開門，手裏拎著個搟面杖氣勢洶洶地沖出來。
“我就說你小子怎麽這麽眼熟，你就是那個糾纏我鄰居的神經病吧？嘿，我說你這人，怎麽老不死心呢？”
鄰居以前和顧雲霆不熟，因為顧雲霆不是個喜歡和外人來往的，但自從孟飲冰搬過來後，就帶得顧雲霆也熱心了不少，平時他家有個什麽時候，兩人都願意搭把手。
鄰居對兩人的感觀一日好過一日，後來閨女給孟飲冰救了一次，他恨不得和孟飲冰拜把子，還是顧雲霆制止才遺憾作罷。
但這不妨礙他把兩人的好記在心裏，現在兩人有了麻煩，他也願意幫忙處理一下。
鄰居當然知道孟飲冰能打，可能打不代表著孟飲冰臉皮夠厚心夠黑。
他以前在底層摸爬滾打過，知道怎麽對付這種糾纏不休的人最方便，自然就出來幫忙了。
蘇兆夜哪裏知道鄰居的想法，只看到鄰居莫名其妙跑來摻和，真是又氣又恨，差點當場反問一句“關你什麽事”。
顧雲霆心平氣和地謝過鄰居：“不用在意，一會兒我叫保安過來處理。”
鄰居看了看顧雲霆，又看了看沖他微笑的孟飲冰，遲疑片刻，還是點了下頭。
這兩人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沒成算，他剛聽那個動靜，還以為兩人拉不下臉，現在看來，可能是另有打算吧。
他叮囑說：“我就屋子裏，有什麽事，你們喊一聲我就能聽見。需要我幫忙就直說哈。”
孟飲冰點點頭，鄰居又充滿威脅地看了蘇兆夜一眼，揮了揮手裏的搟面杖，轉身回家了。
房門閉合發出一聲巨響，蘇兆夜臉色青了白，白了又青，氣得不行，喉頭都是哽著的。
他不甘心被打斷，還想和孟飲冰細說顧雲霆的過往，卻被顧雲霆推了一把，下一秒，顧雲霆家的門就在他眼前被關上了。
孟飲冰臨關門都沒回頭看他哪怕一眼，他撲上去，用力拍著門板。
“飲冰、飲冰——”
“夠了！九哥，夠了！”他的堂弟從混亂中回過神，想起剛才註意到的、顧雲霆那個隱晦的冰冷眼神，用力架住他，將他向電梯拖去。
蘇兆夜竭力掙紮：“你幹什麽！”
“九哥，不能再呆了，再呆會引起孟飲冰的反感，你不希望他徹底厭煩你吧？！”他的堂弟腦子轉得很快，馬上找到一個借口，“厭煩和恨是不一樣的，恨的另一面是愛，可厭煩只意味著對方不在乎你！今天已經不合適了，下次再來。”
蘇兆夜的掙紮幅度變小，垂著頭，想了一會兒，推開堂弟，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服，主動走進電梯裏。
他的堂弟翻了個白眼，跟在他身後進了電梯，嘴上沒說什麽，眼珠子卻滴溜溜直轉，顯然心裏有了點想法。
不過再有想法也是後面的事情，現在還是要忍，不能讓蘇兆夜發現他的真實想法。
反正蘇兆夜幫他處理那幾個私生子兄弟時留下的證據他都收集好了，等到合適的時機拋出來，蘇兆夜絕對跑不了。
就像蘇兆夜之前說的，這裏是龍國，不是E國。在E國可以使用的手段，在龍國就是不合法的。
這還多虧了蘇兆夜不肯幫他吸.毒被抓的親弟弟，不然他至今還醒悟不過來。
看蘇兆夜的動作，顯然也就只是“知道”，而不是真的把這一點放在了心裏，這個把柄，足夠他在暗中做很多事情了。
蘇兆夜的堂弟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著急，臉上揚起慣常的笑容。
蘇兆夜餘光瞥到他的眼神，唇角牽出個冷笑。
……
蘇兆夜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顧雲霆，他無法再繼續容忍這個人糾纏孟飲冰。
但他時刻記著孟飲冰可能有別的目標，考慮了一夜，第二天吃早餐時和孟飲冰開誠布公談了談這件事。
孟飲冰咽下口中的小籠包，眨了眨眼睛：“你生氣了？別氣別氣，為這麽個人不值得。你要是嫌他煩，想收拾他，直接找他麻煩就是了，不用忍著他。”
顧雲霆頓了頓，含蓄地問道：“那你之前？”
“哦，你說這個事啊。”孟飲冰漫不經心地說，“我那不是覺得蘇兆夜不是什麽太值得看重的東西嘛，就不想拿這些小事兒去煩你。”
畢竟他家軍師看起來那麽忙，這又是他處理得還挺順手的事情。
顧雲霆面上泛起笑意：“其實你應該早點和我說。”
雖然喜歡上孟飲冰突然又莫名，但他很快就接受了這份感情，並且本能地認為沒必要深究原因。
既然他喜歡孟飲冰，那蘇兆夜在他眼中自然是情敵了。
以前沒有貿然對蘇兆夜動手，不是因為別的，單純是考慮到孟飲冰有些行為比較特別，他不太確認孟飲冰本身的目標和態度。
當時兩人剛認識沒多久，他實在沒有那個立場詳細詢問，只能按捺不表，希望和孟飲冰關系拉進後找到合適的機會詳談。
眼下雖然和想象中有些出入，但得到的答案比他幻想中最完美的還要讓他驚喜——
孟飲冰顯然是不在意蘇兆夜的經歷和下場的，好像只需要蘇兆夜後悔就可以了，無論是不是孟飲冰本人動手都行，只要蘇兆夜產生後悔的情緒與孟飲冰有關即可。
既然不必強求親自動手，那麽由他來代勞也是可以的。
顧雲霆給孟飲冰剝了個雞蛋，沾上芝麻鹽，放進孟飲冰的碗裏，目光溫柔。
“我準備對蘇氏集團下手，這段時間或許會忙一些，有什麽事，你記得直接給我打電話。”
孟飲冰唔了聲：“你要搞蘇兆夜的公司了？哎呀，我老早也想搞他的公司，但是我自己開不起來公司。對他動手的話是不是要動用挺多資源的？我記得周星晴對蘇兆夜他們家的技術線挺感興趣。”
顧雲霆聽懂了他的話：“我不打算吞下蘇氏集團，他們的產業鏈並不健康。但如果有人想分一杯羹，那我歡迎至極。”
孟飲冰：“嗯？你這個意思，怎麽好像和周星晴不熟似的。”
之前是誰一副和周家很熟悉、是良好合作對象的架勢。
顧雲霆沒有狡辯，笑著看他。
他在坦白，也在期待。
孟飲冰伸手點了點他，最終沒有計較，三兩口吃掉雞蛋：“那沒問題，我幫你聯系周星晴，蛋糕怎麽分，你們自己談。”
顧雲霆的笑意更深了。
……
有孟飲冰牽線搭橋，周星晴很快和顧雲霆達成協議，兩家聯手，大規模定點式打擊起蘇家的產業。
縱使蘇兆夜和盧總是合作關系，雙方相互扶持，遭受兩家體量巨大公司的共同攻擊，他們還是焦頭爛額起來。
蘇兆夜根本顧不上其他，幾乎每天都在公司呆著，一天能睡三個小時已經是極好的情況。
他身上的氣運大量流失，如今接近臨界點，做什麽事情都不順。
原主這個投資分析師也不在了，蘇氏的產業和投資項目頻頻爆雷，在顧雲霆的針對下，蘇兆夜縱使有千般手段，也無法及時避開或力挽狂瀾。
顧雲霆對蘇氏是正面的碾壓，靠著顧家公司巨大的體量全方位打擊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，其他手段都是小道，蘇兆夜自然毫無辦法。
一次兩次還罷了，五六次之後，他點金手的美名徹底破滅。
現在行業內誰不知道，蘇兆夜會搞投資的名聲就是個笑話，那都是和他鬧掰的那名員工做的。
有心人紛紛打聽起孟飲冰的聯系方式和住址，迫不及待對孟飲冰伸出橄欖枝。
蘇兆夜看到眾人的態度，卻無力去管，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，到底是誰在對付自家公司，導致公司各方面都出現問題，連盧總都有了退縮之意。
調查結果送到他桌子上的那一天，他看著資料上的幾個名字，紅著眼睛，暴怒地捏碎手中的玻璃藥瓶。
玻璃碴紮進他的掌心，鮮血滴滴答答從指縫間落下，染了一地血色，他卻感覺不到疼。
“孟飲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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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蘇兆夜還有兩三章就要退場了。
現在是無限流游戲信口胡謅小百科時間：
孟飲冰經歷的第四個副本：普通級別的B級副本，原本是《那嫁給河神的少年啊，該如何面對與眾不同的自我認知？》，因孟飲冰被副本中一只艱難求生的兔子感動，該副本經過他的操作成功升級為普通副本中的頂級難度S-級，主線變更為《兔兔那麽可愛，你們這對狗男男怎麽可以吃兔兔！》，副本結束後，晉升為副本主人公的兔兔吃掉了假河神和惡鬼少年，充滿感恩地關閉了副本，並留言稱“但願世界上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人吃我這只兔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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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兆夜，我覺得你們家不應該從事半導體行業，去做面具多好？原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, 幾乎是零成本。”
就蘇兆夜這臉皮厚度, 還怕賺不到錢？
蘇兆夜嘴唇抖了抖，忽然就失去了力氣，向後靠在走廊墻壁上, 靜靜看著孟飲冰, 面頰和嘴唇慘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, 額頭沁出細汗, 看起來倒真像是絕癥病人了。
孟飲冰，看起來已經徹底走出他們的過去，向著沒有他的未來越走越遠。
只有他還囿於原地, 死守著他們的回憶不肯放手。
但他怎麽能放得下？
無論是過去體貼的孟飲冰，還是現在格外囂張和鮮活的孟飲冰, 都讓他移不開眼睛。
他也可以向前看, 可以和孟飲冰一起去爭取未來, 為什麽孟飲冰就不願意看他一眼？
哪怕只有一眼都好。
胃部火燒火燎擰著疼, 蘇兆夜捂著腹部，深深彎下腰，側影格外的淒涼。
他的堂弟眼尖, 註意到他顫抖的手和幾乎沒有焦距的眼神，暗道一聲不好，硬著頭皮又叫了孟飲冰一聲。
“那個, 你看我堂哥特別不舒服, 能不能讓他進去休息一下？不管怎麽說都是條活生生的命，你那麽心善, 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一個認識的人出事對不對？”
孟飲冰冷笑：“那你這麽大一個活人，還是他的親戚，都不會打個120？行了，別擋我路。”
蘇兆夜的堂弟一急，伸手就去扯孟飲冰的衣袖：“哎，哎！別呀——”
孟飲冰向後一閃，一把拎住他的衣領，擡手向外一丟。
蘇兆夜的堂弟瞬間雙腳離地，向後摔去，腦子懵了兩秒，屁股重重落地，劇痛從尾椎骨炸裂開來，惹得他無法控制地哀嚎起來，兩只手在空中亂揚，沒幾下就碰到一個什麽東西。
我不是離走廊兩邊還有點距離嗎？
蘇兆夜堂弟的哀嚎頓了一下，恐怖的聯想翻湧沸騰，整個人汗毛直立，顧不上摔疼的地方，連滾帶爬地往遠處逃，一路滾進墻角團起來才停下。
被他撞到的顧雲霆蹙著眉，站在電梯門口，莫名其妙又有種不太對勁的預感。
孟飲冰松開門把手，大步迎上去，有點責怪地說：“你怎麽回來了？都沒和我說一聲。”
顧雲霆迅速收回目光，攬住孟飲冰的肩膀，笑容溫柔：“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。發生了什麽事，家門口怎麽來了陌生人？”
陌生人？好一個陌生人！
蘇兆夜驀然擡起頭，眼中快噴出火來，孟飲冰忍著笑，用下巴指了指他：“喏，瞧見沒，就他，得了胃癌，過來賣慘來了。”
胃癌？
顧雲霆頃刻瞇起眼，遮住眸中淬了寒霜的銳利，心下冷笑不已。
這個蘇兆夜真是賊心不死，孟飲冰已經和他分手了，他還糾纏不休，妄圖用病情逼迫孟飲冰，簡直無恥之尤！
一個快死的人，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，怎麽好意思腆著臉皮來糾纏被他傷害過的人？
太自私了，根本就不在乎孟飲冰的感受，只想著自己能舒坦。
顧雲霆的視線對上蘇兆夜的眼睛，兩人眼中跳躍著同樣的厭憎和不滿，不同的是，顧雲霆對蘇兆夜充滿了鄙夷，蘇兆夜滿眼都是對顧雲霆的嫉妒。
“蘇家是破產了嗎？”顧雲霆毫不避諱，直接當著孟飲冰的面扭曲蘇兆夜的本意，“看病都看不起，借錢直接借到前男友這來了。”
“顧雲霆，別以為我怕了你，以蘇家的底蘊，真鬧起來還不一定是誰吃虧！”蘇兆夜臉色陰沈，表情難看得要命。
顧雲霆輕描淡寫道：“你大可以試試。”
孟飲冰沒有說話，靠在顧雲霆身邊，冷冷看著蘇兆夜，用這種姿態表明態度。
蘇兆夜的堂弟扶著墻壁，從角落裏爬起來，盯著面無表情的顧雲霆，腿腳都在戰栗。
雖然他剛碰到的不是鬼，但這人是顧雲霆啊！
正是這個人，一手截斷了他們蘇家大半個關系網，要知道他們當時還在E國，都沒能逃過顧雲霆的算計，這人手段到底有多深誰能都摸不清。
可不比什麽妖魔鬼怪更讓人害怕？
蘇兆夜是瘋了嗎，和這樣一個人搶人？
難怪老爺子這麽著急……
蘇兆夜的堂弟心念電轉，眼看蘇兆夜雙眼噴火，生怕蘇兆夜失去理智和顧雲霆對著幹，來不及多想，拖著酸疼的身體一溜煙小跑到蘇兆夜身側，用力架住他，不讓他和顧雲霆起沖突。
“堂哥、堂哥，風度，你註意風度！”他隱晦地提點道。
蘇兆夜雙眼發紅，怒到極致，甚至想放下一切和顧雲霆直接拼個你死我活，被堂弟阻攔，第一反應不是權衡利弊，而是反手撞開他，幾步逼近顧雲霆。
他知道顧雲霆力氣驚人，但心中沒有絲毫畏懼。
原本他就自愧於沒有顧雲霆那麽大權在握，導致孟飲冰受了很多委屈，是以才更不願意在顧雲霆面前低頭，總要證明自己比顧雲霆能給孟飲冰更多。
而他堂弟這一勸，等於把他放在遠比顧雲霆弱勢的地位，如何能讓他不驚怒？
這就是在提醒他不如顧雲霆有掌控力。
蘇兆夜一拳揮出，落在顧雲霆身上的目光，活像要吃人。
他堂弟楞了下，匪夷所思地看著他，想上去阻攔蘇兆夜，但兩人已經動起手來，雖然比不上孟飲冰，但哪個都比他厲害多了，他貿然插進去只有挨打的份，就在一邊猶豫著不敢動。
孟飲冰也沒有出手，抱臂在一邊看著。
蘇兆夜看起來確實有點問題，比上次要虛弱，更不是顧雲霆的對手，他沒必要出手。
顧雲霆沈著臉，冷靜地尋找蘇兆夜的破綻。
蘇兆夜被怒氣催動，每一拳都格外狠辣。
兩人互相挨了幾下，激烈的搏鬥中，蘇兆夜帶來的檢查報告散落一地，有兩張飄到顧雲霆腳下，顧雲霆隨意掃了眼，臉色一變。
他迎上蘇兆夜揮出的拳頭，一腳踹在蘇兆夜小腹，硬生生將他踢退好幾步！
孟飲冰察覺到他情緒變化，忙上前一步，將戰局分割。
“怎麽了？你看到了什麽嗎？”他問顧雲霆。
蘇兆夜捂著腹部，陰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顧雲霆身上，卻不敢再輕舉妄動。
“這個人……”顧雲霆撿起報告仔細看了幾眼，視線很快定格在看診醫生的名字上。
孟飲冰：“什麽？”
顧雲霆從牙縫裏擠出幾聲冷笑：“這個醫生我知道，出了名的收錢辦事。十多年前，南陵省的首富就是讓他出具了一份假的體檢報告，哄得發妻以為自己身患絕癥，主動把同父異母的妹妹介紹給他，希望妹妹能在自己死後照顧他和兩個孩子。”
紙包不住火，事發後，那位首富的發妻意識到一切都是丈夫和妹妹的計劃，備受打擊之下做出傻事，最後還是她的一兒一女為她討回了公道。
出具檢查報告的醫生被拆穿，自然在國內混不下去，偷偷逃往國外。
顧雲霆看著驟然停止動作的蘇兆夜兄弟，神情甚至稱得上陰森：“我還以為他們去了哪裏，原來是去了你們蘇家當家庭醫生。”
蘇兆夜呼吸一滯，神色忽然空白。
蘇兆夜的堂弟有些驚駭，咽了咽吐沫，壓低聲音問：“顧總你……怎麽知道的？”
還這麽清楚前因後果？
顧雲霆：“因為我就是那一兒一女的舅舅。”
這人雖然跑得很快，卻不是消失在人世間了，只要有心，總能找到他。
顧雲霆和兩個外甥一直關註著這個人，自然知道他的事情在業內可謂如雷貫耳，出事後，還有幾個人正經找他看病？
哪怕在國外，也是別有用心的人去找他居多。
顧雲霆註意力轉到蘇兆夜身上，對方呼吸格外急促，汗水從蒼白的臉頰上滾落，打濕了一小片衣領，渙散的目光昭示著對方現在可能正處於眩暈中。
“蘇兆夜，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對飲冰糾纏不休。”顧雲霆嗤笑，“沒想到你連糾纏，都靠的是謊言。偽裝絕癥賣慘，你這種做法很難不讓我懷疑，你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。”
“閉嘴！我沒有，我不是！”蘇兆夜啞聲嘶吼，跌跌撞撞撲向顧雲霆。
他是真心求孟飲冰原諒他，給他一個機會的，哪有顧雲霆說的那麽不堪？！
他堂弟嚇了一跳，連忙架住他，表情一會兒陰一會兒晴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顧雲霆收緊手臂，把孟飲冰攬得更近：“你自己到底什麽想法，你自己心裏清楚。你並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，只是覺得，認錯就能挽回飲冰。一旦你達成目的，要不了多久，你就會故態覆萌。”
因為這樣的人，心中其實只有他自己。
即便是一時好了，等到他覺得危機過去了，骨子裏的低劣和自私就會再次冒頭。
他永遠學不會好好珍惜另一個人，只知道讓自己開心，而不會真正去關心另一個人的感受。
“你這樣的東西，不配獲得原諒！”
顧雲霆撂下這句話，第一次沒有征求孟飲冰的意見，就推著他往屋裏走。
以前他還將蘇兆夜視為情敵，即便故意無視對方，內心也是重視的，生怕哪一天孟飲冰又想起蘇兆夜的好。
但現在，他不會再把蘇兆夜視為對手了。
這樣的人，不配獲得孟飲冰的關註，也不配做他的對手，連放在一塊提起，都是對他一片真心的侮辱。
他發自內心喜愛和在乎孟飲冰，尊重孟飲冰的一切想法，蘇兆夜根本就不配和他相提並論。
顧雲霆大步走到家門口，孟飲冰被他推著，卻沒有一點異議。
顧雲霆說出了他想說的話，他當然懶得再和蘇兆夜交流。
虧了他不是原主，不會因為蘇兆夜的賣慘心軟，要不然原諒這麽一個連絕癥都能造假的人，事後得知真相，怕是能氣死。
蘇兆夜差點沒嘔出一口血，忍著肺部快炸開的疼痛，狠狠瞪了顧雲霆一眼，一把推開他的堂弟，幾步走上前去扳孟飲冰的肩膀。
“你不要相信他的話，他就是為了追求你故意汙蔑我！”
努力挽回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？
這明明就是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，怎麽到了顧雲霆嘴裏，就變成了別有用心？
到底是誰別有用心，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？
孟飲冰皺眉，反手拍開他：“滾！”
蘇兆夜眼睛徹底紅了：“孟飲冰！”
“幹什麽！幹什麽！餵，那邊那個，你找我鄰居的麻煩作甚！”
一聲暴喝打斷還想伸手扒拉孟飲冰的蘇兆夜，對門的鄰居哐當一聲推開門，手裏拎著個搟面杖氣勢洶洶地沖出來。
“我就說你小子怎麽這麽眼熟，你就是那個糾纏我鄰居的神經病吧？嘿，我說你這人，怎麽老不死心呢？”
鄰居以前和顧雲霆不熟，因為顧雲霆不是個喜歡和外人來往的，但自從孟飲冰搬過來後，就帶得顧雲霆也熱心了不少，平時他家有個什麽時候，兩人都願意搭把手。
鄰居對兩人的感觀一日好過一日，後來閨女給孟飲冰救了一次，他恨不得和孟飲冰拜把子，還是顧雲霆制止才遺憾作罷。
但這不妨礙他把兩人的好記在心裏，現在兩人有了麻煩，他也願意幫忙處理一下。
鄰居當然知道孟飲冰能打，可能打不代表著孟飲冰臉皮夠厚心夠黑。
他以前在底層摸爬滾打過，知道怎麽對付這種糾纏不休的人最方便，自然就出來幫忙了。
蘇兆夜哪裏知道鄰居的想法，只看到鄰居莫名其妙跑來摻和，真是又氣又恨，差點當場反問一句“關你什麽事”。
顧雲霆心平氣和地謝過鄰居：“不用在意，一會兒我叫保安過來處理。”
鄰居看了看顧雲霆，又看了看沖他微笑的孟飲冰，遲疑片刻，還是點了下頭。
這兩人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沒成算，他剛聽那個動靜，還以為兩人拉不下臉，現在看來，可能是另有打算吧。
他叮囑說：“我就屋子裏，有什麽事，你們喊一聲我就能聽見。需要我幫忙就直說哈。”
孟飲冰點點頭，鄰居又充滿威脅地看了蘇兆夜一眼，揮了揮手裏的搟面杖，轉身回家了。
房門閉合發出一聲巨響，蘇兆夜臉色青了白，白了又青，氣得不行，喉頭都是哽著的。
他不甘心被打斷，還想和孟飲冰細說顧雲霆的過往，卻被顧雲霆推了一把，下一秒，顧雲霆家的門就在他眼前被關上了。
孟飲冰臨關門都沒回頭看他哪怕一眼，他撲上去，用力拍著門板。
“飲冰、飲冰——”
“夠了！九哥，夠了！”他的堂弟從混亂中回過神，想起剛才註意到的、顧雲霆那個隱晦的冰冷眼神，用力架住他，將他向電梯拖去。
蘇兆夜竭力掙紮：“你幹什麽！”
“九哥，不能再呆了，再呆會引起孟飲冰的反感，你不希望他徹底厭煩你吧？！”他的堂弟腦子轉得很快，馬上找到一個借口，“厭煩和恨是不一樣的，恨的另一面是愛，可厭煩只意味著對方不在乎你！今天已經不合適了，下次再來。”
蘇兆夜的掙紮幅度變小，垂著頭，想了一會兒，推開堂弟，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服，主動走進電梯裏。
他的堂弟翻了個白眼，跟在他身後進了電梯，嘴上沒說什麽，眼珠子卻滴溜溜直轉，顯然心裏有了點想法。
不過再有想法也是後面的事情，現在還是要忍，不能讓蘇兆夜發現他的真實想法。
反正蘇兆夜幫他處理那幾個私生子兄弟時留下的證據他都收集好了，等到合適的時機拋出來，蘇兆夜絕對跑不了。
就像蘇兆夜之前說的，這裏是龍國，不是E國。在E國可以使用的手段，在龍國就是不合法的。
這還多虧了蘇兆夜不肯幫他吸.毒被抓的親弟弟，不然他至今還醒悟不過來。
看蘇兆夜的動作，顯然也就只是“知道”，而不是真的把這一點放在了心裏，這個把柄，足夠他在暗中做很多事情了。
蘇兆夜的堂弟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著急，臉上揚起慣常的笑容。
蘇兆夜餘光瞥到他的眼神，唇角牽出個冷笑。
……
蘇兆夜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顧雲霆，他無法再繼續容忍這個人糾纏孟飲冰。
但他時刻記著孟飲冰可能有別的目標，考慮了一夜，第二天吃早餐時和孟飲冰開誠布公談了談這件事。
孟飲冰咽下口中的小籠包，眨了眨眼睛：“你生氣了？別氣別氣，為這麽個人不值得。你要是嫌他煩，想收拾他，直接找他麻煩就是了，不用忍著他。”
顧雲霆頓了頓，含蓄地問道：“那你之前？”
“哦，你說這個事啊。”孟飲冰漫不經心地說，“我那不是覺得蘇兆夜不是什麽太值得看重的東西嘛，就不想拿這些小事兒去煩你。”
畢竟他家軍師看起來那麽忙，這又是他處理得還挺順手的事情。
顧雲霆面上泛起笑意：“其實你應該早點和我說。”
雖然喜歡上孟飲冰突然又莫名，但他很快就接受了這份感情，並且本能地認為沒必要深究原因。
既然他喜歡孟飲冰，那蘇兆夜在他眼中自然是情敵了。
以前沒有貿然對蘇兆夜動手，不是因為別的，單純是考慮到孟飲冰有些行為比較特別，他不太確認孟飲冰本身的目標和態度。
當時兩人剛認識沒多久，他實在沒有那個立場詳細詢問，只能按捺不表，希望和孟飲冰關系拉進後找到合適的機會詳談。
眼下雖然和想象中有些出入，但得到的答案比他幻想中最完美的還要讓他驚喜——
孟飲冰顯然是不在意蘇兆夜的經歷和下場的，好像只需要蘇兆夜後悔就可以了，無論是不是孟飲冰本人動手都行，只要蘇兆夜產生後悔的情緒與孟飲冰有關即可。
既然不必強求親自動手，那麽由他來代勞也是可以的。
顧雲霆給孟飲冰剝了個雞蛋，沾上芝麻鹽，放進孟飲冰的碗裏，目光溫柔。
“我準備對蘇氏集團下手，這段時間或許會忙一些，有什麽事，你記得直接給我打電話。”
孟飲冰唔了聲：“你要搞蘇兆夜的公司了？哎呀，我老早也想搞他的公司，但是我自己開不起來公司。對他動手的話是不是要動用挺多資源的？我記得周星晴對蘇兆夜他們家的技術線挺感興趣。”
顧雲霆聽懂了他的話：“我不打算吞下蘇氏集團，他們的產業鏈並不健康。但如果有人想分一杯羹，那我歡迎至極。”
孟飲冰：“嗯？你這個意思，怎麽好像和周星晴不熟似的。”
之前是誰一副和周家很熟悉、是良好合作對象的架勢。
顧雲霆沒有狡辯，笑著看他。
他在坦白，也在期待。
孟飲冰伸手點了點他，最終沒有計較，三兩口吃掉雞蛋：“那沒問題，我幫你聯系周星晴，蛋糕怎麽分，你們自己談。”
顧雲霆的笑意更深了。
……
有孟飲冰牽線搭橋，周星晴很快和顧雲霆達成協議，兩家聯手，大規模定點式打擊起蘇家的產業。
縱使蘇兆夜和盧總是合作關系，雙方相互扶持，遭受兩家體量巨大公司的共同攻擊，他們還是焦頭爛額起來。
蘇兆夜根本顧不上其他，幾乎每天都在公司呆著，一天能睡三個小時已經是極好的情況。
他身上的氣運大量流失，如今接近臨界點，做什麽事情都不順。
原主這個投資分析師也不在了，蘇氏的產業和投資項目頻頻爆雷，在顧雲霆的針對下，蘇兆夜縱使有千般手段，也無法及時避開或力挽狂瀾。
顧雲霆對蘇氏是正面的碾壓，靠著顧家公司巨大的體量全方位打擊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，其他手段都是小道，蘇兆夜自然毫無辦法。
一次兩次還罷了，五六次之後，他點金手的美名徹底破滅。
現在行業內誰不知道，蘇兆夜會搞投資的名聲就是個笑話，那都是和他鬧掰的那名員工做的。
有心人紛紛打聽起孟飲冰的聯系方式和住址，迫不及待對孟飲冰伸出橄欖枝。
蘇兆夜看到眾人的態度，卻無力去管，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，到底是誰在對付自家公司，導致公司各方面都出現問題，連盧總都有了退縮之意。
調查結果送到他桌子上的那一天，他看著資料上的幾個名字，紅著眼睛，暴怒地捏碎手中的玻璃藥瓶。
玻璃碴紮進他的掌心，鮮血滴滴答答從指縫間落下，染了一地血色，他卻感覺不到疼。
“孟飲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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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蘇兆夜還有兩三章就要退場了。
現在是無限流游戲信口胡謅小百科時間：
孟飲冰經歷的第四個副本：普通級別的B級副本，原本是《那嫁給河神的少年啊，該如何面對與眾不同的自我認知？》，因孟飲冰被副本中一只艱難求生的兔子感動，該副本經過他的操作成功升級為普通副本中的頂級難度S-級，主線變更為《兔兔那麽可愛，你們這對狗男男怎麽可以吃兔兔！》，副本結束後，晉升為副本主人公的兔兔吃掉了假河神和惡鬼少年，充滿感恩地關閉了副本，並留言稱“但願世界上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人吃我這只兔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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